曹雪芹坚持红楼梦创作是出于其(曹雪芹虽食不果腹仍然坚持红楼梦的创作)
很早以前我就想把《红楼梦》里面的哲学体系理一理,却一直拖到现在才下笔,恐见解鄙陋贻笑大方。现暂不顾“面子”问题,也依葫芦画瓢地学人家“作起学问来”。或有一二稍可入目者,博众人一笑。 《红楼梦》是一部精彩纷呈、令人美不胜收的巨著。无论是它的语言还是内容都值得一番细细品味。《红楼梦》久盛不衰的原因除了以上所举,恐怕还因为它所蕴涵的丰富的、多元化的价值体系,这样就扩充了作品的思想深度,使之更具有思辨性。一言以蔽之,《红楼梦》中的价值体系是儒、道、佛三家并立。
一、儒家思想的人生观
儒家思想是中国传统的正统思想,它是中华文化的核心和民族的精神支柱。以封建仕宦家族为背景的《红楼梦》自然少不了儒家思想的影响。贾家是历代书宦之家,信奉儒家思想。在家中,主子对待奴婢算是当时比较客气的。焦大虽然年老耍无赖,但贾蓉作为年轻的主子,也要恭恭敬敬地叫声“焦爷爷”;向来威风八面、最有一双势利眼的凤姐,对侍奉老祖宗的鸳鸯,也要“鸳鸯姐姐”地叫不停。但奴婢终究是奴婢,也要强调尊卑贵贱的区别。于是在主子们用膳时,地下虽然丫头媳妇站了一地,但一通饭的时间里没有一个敢咳嗽响动的,个个屏气敛声。贾母率贾府众妇女去清虚观打醮时,贾母对贫寒人家的小孩子流露出的怜悯之心,又体现了一个“仁”字。于是,贾家在外面就树立了长幼有序、尊卑有别而又怜老惜贫的招牌,可谓是儒家所提倡的“仁义之家”了。
但是,如果曹雪芹的笔墨仅仅停留在为儒家歌功颂德的层面上,那么曹雪芹就不能称之为曹雪芹,而《红楼梦》也不能称其为《红楼梦》了。在《红楼梦》的贾府里,儒家被披上了“伪善“的外衣,成了腐化堕落生活的遮身板。曹雪芹以屈曲而犀利的笔锋,毫不留情地揭示了这些藏在角落里的污浊。
读过《红楼梦》的人都知道,秦可卿死后,其公爹贾珍不惜花费重金,为其儿媳准备了原属义忠亲王老千岁的珍贵棺木,并为其操办了规格极高的葬礼。这样的描写确实令人费解。按儒家经典《周礼》的原则,人的等级和他所享有的饮食、器物、服饰的规格应该是一致的。秦可卿且不论她的出身只不过是养 生堂里抱的野婴,单论她只是贾府一系中晚辈贾蓉的妻子这一身份,也不足以让她享用到亲王一级的礼仪规格——这已经违反了儒家的道德规范了!如果还呀还要加上秦可卿和其公爹贾珍的暧昧关系,那就更是离经叛道了——用儒家的话说这叫“帷幕不修”。
对比以上内容,儒家思想一旦为封建统治者拥有,就变成了其统治的工具——满口仁义道德,自己却在干着不能见天日的勾当!我想,着也许就是曹雪芹煞费苦心想要表达的主题吧。由此,《红楼梦》萌生了反封建的思想。
然而仅仅只是反封建吗?如果真是这样,《红楼梦》不知要苍白肤浅多少!思想只有在碰撞中才会迸发出火花,《红楼梦》这片沃土上不会只生长着儒家一棵奇葩。是的,《红楼梦》中还有道家思想。
二、道家的人生观
道士的形象在《红楼梦》中不难找到。有一次,宝玉去问一位道士——此道士是替宝玉的爷爷出家的替身——怎样才能消除人的忌妒心。道士开了个玩笑,说,燕窝加冰糖,天天吃,吃到死的那天,忌妒心自然就医好了。另一个道士形象就是整天行踪不定、疯疯癫癫的跛足道士。其《好了歌》在世俗人听来,尚还如雷贯耳:“人都晓神仙好,惟有功名忘不了;古来将相今何在,荒冢一堆草没了;人都晓神仙好,惟有儿孙忘不了;痴心父母古来多,孝顺儿孙谁见了......”后来出家当道士的甄士隐更有言:“陋室空堂,担负年笏满床;衰草枯杨,曾为歌舞场;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,为何两鬓又成霜,......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,......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!”好一曲离尘世外的神仙歌!霓裳广袖之于艳俗罗绮,身轻逍遥之于文死谏、武死战,浩浩云海中回头下望人寰处,到底是冷眼看穿、不屑一顾。妙玉更是书中道家的重要代表人物。其孤高与洁癖,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。妙玉这一形象的设置,是对书中所提的道家人物形象的概括,是腐败的、满口仁义道德的儒生们的对立面。妙玉是宝玉另一半灵魂的寄托,也是作者对现实生活的另一种寄托——妙玉是支撑《红楼梦》另一价值体系的顶梁柱。
在宝玉身上,明显可以看到道家对他的深刻影响。他在咏梅花诗时,已初露道音:“酒未开樽句未裁,寻仙问迹到蓬莱。不求大士瓶中露,但乞嫦娥槛外梅。入世冷挑红雪去,离尘香割紫云来......”好一个入世、出世!圣人尚难以作到出、入世自由,宝玉便能作到。若非性灵机悟如此,常人何能及?有一次北静王问宝玉诸子中最喜谁的文章是,宝玉回答“庄子”。庄子是道家的代表人物,可见宝玉读道家是持欣赏态度的。
三、佛教人生观
儒、道二家已是让人目不暇接了,释家再参与其中,其思想交融与碰撞的盛况当不亚于当年的“百家争鸣”。
释家如何体现?如果说道家上小乘佛法,只可渡自己,那么释家就是大乘佛法,能普渡众生。换句话说,释家的出现,标志着书的思想境界,已由悲悯一人一事、一家一国,上升为了悲悯人类,悲悯世界了。
《听戏文宝玉悟禅机》一回,是很重要的。应该说,指引宝玉走向释家的人应该是宝钗——这也是一个很大讽刺。宝钗也承认读道家、佛家的书会移了性情,但她自己却很会“把持”,读的相关书籍不少,但只不过当作扩充眼界罢了。因此宝钗在无心为宝玉讲解《醉打山门》一出戏时说:“赤条条来去无牵挂,没缘法,转眼分离乍;哪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,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。”宝玉心中默念着“赤条条来去无牵挂”,佛家的种子就此在他的新中声了根。这样,宝玉最终的出家,也就在情理之中了,更何况这也是一条最好的出路。
“好一似飞鸟食尽各投林,落了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。”一部千回百转的《红楼梦》本应该这样结束的。鉴于主题,这里就不提伪续的事了。宝玉出家,贾家败落,一个轰轰烈烈的家族倒下了,一个强盛帝国的“天朝美梦”也就破灭了。
每一个时代的哲学主张,其终极目的就是上升为国家意志——而国家意志就是其政治主张。哲学和政治是有密切联系的。就在《红楼梦》问世的百年后,鸦片战争扣开了中国的大门。十八世纪强盛的大清帝国在《红楼梦》中的反映已初露悲音。书中儒、道、佛三家互拒互融的现象,反映了社会矛盾的变化和激化。说到这里,难道是儒、是道、是佛还会重要吗?无论哪一种价值取向,最终都要归结道关心国运、关心世界、关心人类、关心宇宙的最高目标上来。


《红楼梦》之所以能成为经典就在于它的美学意义,也就是其悲剧意义。《红楼梦》是曹雪芹所处的那个时代的真实写照,悲剧反映着一定的社会现象和规律。当你是悲剧的主角时,你会措手不,当你跳出悲剧这个圈圈,把悲剧当成一个审美对象时,你就能清楚的看到悲剧的缘由。感受到在时代滚滚前进的潮流下不同身份、不同阶级、不同性格的人各自生存的不易,也不再简简单单的以成败去给他们下定论,而是站在人性的高度有了更深的认识,也才因此可能拥有改变悲剧于我们身上发生的正能量。
艺术中的悲剧就如同太阳的西沉一样。夕阳西下总能让人们产生丝丝感伤之情,但与此同时,它又振奋人心 ,因为我们相信,第二天太阳会从天空的另一头升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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